Keep Rock

以下是一篇(我認為)相當有趣的"日本風格" 的報導，筆者描述的中國官方的性格，與其自身報導風格所顯漏的日本邏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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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環保生態網】今年（2011年）10月22日，筆者在江蘇省常熟市採訪了豐田汽車公司主辦的一個典禮。因為該公司要在常熟市的東南經濟開發區設立獨資研發基地，所以在這一天舉行了奠基儀式。社長豐田章男及研發部門高管兼副社長內山田竹志出席了典禮，來賓中有中國中央政府及江蘇省的高級官員。

作為主辦方，豐田社長在致辭中宣佈，今後計劃在中國開發用於混合動力車（HV）、及可利用家用電源進行充電的插電式混合動力車（PHV）的部件。而此次奠基的「豐田研究開發中心（中國）」將成為該計劃的戰略基地。


奠基儀式上還展出了最新的插電式混合動力車


豐田社長的發言結束後，接著是來賓致辭。雖然這一類的致辭大抵十分枯燥，但作為記者卻不能完全當作耳旁風。這是因為，登臺發言者都是具有一定地位的人，也許能為筆者提供一些新聞素材。

第5或者第6個登臺發言的是國家發改委產業協調司副司長陳建國。其講話方式不急不緩，筆者的困意也達到了頂點。但就在此時，會場卻突然起了喧嘩，筆者不由連忙豎起了耳朵。

「當我思考今天要講些什麼時，得到了各種各樣的建議。一方面有建議說『應該讚揚豐田。因為它對中國汽車產業作出了很大貢獻』，另一方面也有意見認為『應該批評豐田。對於一汽豐田和廣州豐田現在面對的困難局面，豐田負有直接責任』。」

中國的汽車銷售進入2011年後增長大幅放緩。與上一年相比，2009年增長45％、2010年增長32％，由於這種大幅增長後的反彈，2011年的增長率將穩定在5％左右，這種看法十分普遍。針對排氣量在1.6升以下的小型車的減稅措施在2010年底停止，是導致這一現象的重要原因，因此，政府方面對市場增長放緩也負有一定責任。

至於豐田，銷售增長放緩並不僅僅是今年的事情。2009年及2010年均遠遠趕不上市場的增幅，市場佔有率出現了下滑。儘管2011年截至11月的累計銷售量比上年同期增長6.7％，超過了市場平均值，但與日產汽車增長21.4％相比，仍相形見絀。陳副局長略微提及了這一狀況：

「仔細想來，我覺得應該說些鼓勵的話。領導在說鼓勵的話時，以下3點向來很重要。最初要說『很辛苦啊』以示慰問，然後說『你很努力』以示肯定，最後說『要抱有希望，肯定沒問題』以示鼓勵。對於豐田在中國的研發業務，用這種方式也能行得通。」

上述話語是筆者根據陳副司長發言的錄音記錄整理而成。如果只從字面上看，也許大家會想「這有什麼有趣的」。然而，這個開場白卻讓會場包圍在一片笑聲之中。

雖然當著豐田社長的面說「丟人」，卻不顯得刺耳

事實上，豐田的研發基地建設曾經一波三折。在中國，豐田通過與一汽集團、廣州汽車集團這2家國有汽車企業分別設立合資公司來開展業務。儘管各個合資公司已設有研發組織，但豐田卻一直堅持設置100％獨資的研發基地。

從豐田的角度來說，可能他們認為，因為是獨資的研發基地，所以才能在不必擔心智慧財產洩露的情況下，將關鍵的技術投到中國。然而，中國方面的理解方式卻不一樣。兩個合作夥伴都盼望將熱門車型投放到自己的公司，但最終結果卻是一分為二，只能各取一半。這就像要結婚卻「腳踏兩隻船」。正因為如此，兩家中國企業都常常對作為合作夥伴的豐田產生疑慮。


陳副司長的致辭讓會場沸騰了起來。聽著同聲傳譯的豐田章男社長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右起第2人）。


可能是考慮到了合作夥伴的這種心理吧，豐田決定在位於北方吉林省與南方廣東省正中間的江蘇省開設研發基地。儘管如此，似乎還是產生了各種各樣的糾葛。在陳副司長的發言中，可以窺見一斑。

「要下這樣的決定（外資係企業設置獨資的研發基地），勇氣是必不可少的。獲得一汽豐田及廣州豐田的信賴也並非易事吧。特別是獲得長春市政府以及中央（政府）相關部門的支援肯定很不容易。」

到了後半部分，陳副局長的措辭變得更加激烈。

「『好好努力』的意思有兩個方面，一個是讓他們早點建起研發中心，早點使用上。另一個是支援一汽豐田和廣州豐田，開發出新的汽車，特別是新能源車。

2009年獲得國務院批准後發佈的《汽車產業調整和振興規劃》規定，主要的汽車企業必須開發新能源車。雖然包括合資公司在內的主要汽車企業實現了這一目標，但遺憾的是，一汽豐田和廣州豐田沒有實現這一目標。儘管豐田擁有如此出色的技術，關鍵時刻卻拿不出成果，這有點丟人。」

發言的內容相當辛辣。這是中國政府高官在正式場合對代表著日本企業的豐田說「丟人」。而且，眼前就坐著豐田章男社長。令人驚詫的是，儘管有人作了這樣的發言，但會場的氣氛卻並不緊張。就像是學校的老師帶著幽默的口氣對學生進行鞭策激勵一樣，筆者感到這很明顯是一種「居高臨下」的發言。

筆者一遍遍反覆聽著２個月前的這次採訪的錄音內容，同時回想起當天會場上的情形。陳副局長致辭結束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在他落座之前好幾個人上前和他握手（但是，筆者不記得豐田社長是否和他握了手）。看來，致辭的內容在聽眾心中引起了很大的共鳴。

正因為是一家「扛著太陽旗」的企業，所以，豐田在中國更容易被投以嚴厲的目光。在2009年至2010年豐田受到召回問題衝擊時，中國媒體就展開了大規模的批評報導。因為在中國的召回車輛數比美國少得多，因此，媒體便大肆模擬豐田輕視中國市場。

雖然豐田多次解釋說，即使是同一車型，在美國和中國由於供貨的零件廠商不同，所以召回對象也就不同，但批評之聲卻遲遲無法平息。即使現在和普通的中國人說話，仍然有人會搬出這次召回問題來說事。要化解誤解確實很難。

聽說擁有「普銳斯」的豐田在中國市場的新能源車方面落後於人，也許有不少人會覺得奇怪。在日本及美國的最暢銷車地位堅不可摧的普銳斯，在中國卻幾乎賣不動。因為是進口車，所以價格較高，這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是，豐田並沒有滿足於目前的狀況。無需官員們的訓斥，豐田必已著手準備能在中國暢銷的新能源車。在汽車數量越是增加，空氣污染越是加速惡化的中國，希望豐田能夠展示出自己的實力。（《日經商務週刊》北京支局記者：坂田亮太郎）【日中環保生態網】



■日文原文
トヨタ社長に笑って苦言を呈する中国流挨拶